水调歌头·游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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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调歌头·游泳

毛泽东 撰并书

才饮长沙水1，又食武昌鱼。万里长江横渡，极目2楚天舒3。不管风吹浪打，胜似闲庭信步，今日得宽余。子在川上曰：逝者如斯夫！4   风樯（qiánɡ）动5，龟蛇静6，起宏图。一桥飞架南北7，天堑（qiàn）8变通途。更立西江石壁，截断巫山云雨9，高峡出平湖。神女应无恙，当惊世界殊。

【注释】

1、长沙水：1958年12月21日作者自注云“民谣：常德德山山有德，长沙沙水水无沙。所谓无沙水，地在长沙城东，有一个有名的‘白沙井’。”2、极目：纵目，放眼远望。3、舒：舒展，开阔。4、“子在川上曰：逝者如斯夫”：《论语·子罕》：“子在川上，曰：‘逝者如斯夫！不舍昼夜。’”孔子在河边感叹道：“时光像流水一样流逝，日夜不停。”5、风樯：“樯”，桅杆。“风樯”，指帆船。6、龟蛇：指长江两岸的龟山、蛇山。蛇山在武昌，龟山在汉阳。7、一桥飞架南北：指当时正在修建的武汉长江大桥。8、天堑：“堑”，沟壕。古人视长江为“天堑”。《南史·孔范传》记载，隋伐陈，孔范向陈后主说：“长江天堑，古来限隔，虏军岂能飞渡？”9、巫山云雨：巫山在今四川省巫山县东南。“巫山云雨”典故，出自宋玉《高唐赋》，楚怀王在游云梦泽的高唐时曾梦与巫山神女遇，神女自称“旦为朝云，暮为行雨”。

这幅书法，飞扬逸动，一看便知是毛主席的手笔。作为一代伟人，毛泽东天资纵逸，其才情汪洋如海。他的惊人才智，首先体现在曾令天地翻覆的军事、政治方面，其次是文学，书法乃是“余事之余”。尽管如此，毛泽东的书法仍然取得了超凡脱俗的艺术成就，以“毛体”名世。这首自作自书的《水调歌头·游泳》，书写于1956年，其时正值毛氏书法功力炉火纯青的阶段，具有“毛体”书法的典型特征，用笔挥洒自如，结字小大由之，谋篇倚侧错落，形成独具一格的“乱石铺街”式草书。

此词作于毛泽东巡视武汉时，其时，新中国的“三大改造”基本完成。

“才饮长沙水，又食武昌鱼。”这两句交待行程，毛主席刚巡视完长沙，又到武汉来了。长沙水，据词人自注，指长沙城东一口名叫“白沙井”的井水。这两句暗用了三国时的典故。吴国末代皇帝孙皓，执意要迁都武昌，而首都建业（今南京市）的人们，多半反对迁都，传出了四句民谣：宁饮建业水，不食武昌鱼；宁还建业死，不止武昌居。南京的百姓，因为拒绝迁都，甚至不愿吃武昌鱼，从反面说明武昌鱼的美味。

上片的余下部分，写词人畅游长江时的悠闲自得，享受在长江的畅游。引用《论语》中孔子的典故，却无慨叹时光如水逝而不返的感伤。

词的下片，是词人对国家建设宏图的畅想。首先是长江大桥。所谓“风樯动，龟蛇静，起宏图。一桥飞架南北，天堑变通途。”龟蛇，指长江边上的龟山和蛇山。在两山之间架设一条跨江大桥。一桥飞架南北，便可以直接从长江天堑上面通过了。次年即1957年，词人的想象都化作现实，武汉长江大桥全部完工并通车。后来，国家发行了纪念《武汉长江大桥》的邮票，并将大桥图案选入新中国第三套人民币，大桥还成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词人对国家的建设，有着进一步的设想和期待：要“更立西江石壁，截断巫山云雨，高峡出平湖”。如今，“高峡出平湖”和“巫山云雨”，同样成为现实，它们正是三峡库区的两大美景。末尾，作者借用“巫山云雨”之典，反衬出新中国日新月异的变化。三峡工程建成后，想必巫山的女神应该依旧很好，只是连她可能都会感慨中华大地变化之大！

诗文解说：郑栋辉；书法评赏：李殿君